《Ultraman·夙愿》Part.9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偶尔有去看过赛罗。但每次都因为他一个人在孤儿院外面玩耍或是我被人半路截胡而没见成。算了……等我把所有事情做完,好好腾出一个假期专门去孤儿院看他吧。
在不远处的阿律基行星上,遭到了巴巴尔星人的袭击,他们想占领阿律基行星,但我们怎么可能让他们得逞呢?所以佐菲哥哥派出了艾斯前去支援。
至于那个也当了父亲的泰罗,终于在他复工的时候问清楚了泰迦的身世。其实说实话吧,我一点也不意外,毕竟泰罗他们俩从小就腻在一起,长大后会生出一些不一样的感情也能够理解。只不过他们的步伐也太快了,连孩子都有了……
但是听佐菲哥哥和曼哥哥说,泰罗刚有了泰迦准备告诉他的时候,没想到他已经离开了光之国,至今都没回来过——真是不负责啊!虽然听泰罗说他的想法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可和爱人在一起还不够吗?他和泰罗明明也可以有一个美好的家庭的……
最让我没想到的是,雷欧和他的弟弟阿斯特拉被奥特之王带在了身边,并且光之国也给了雷欧“奥特竞技场副总教官”的称号。
“恭喜啊!”我举着酒杯,欣慰地看着对面的雷欧。
我尽早地完成了工作,把雷欧约出来一起在外吃着饭。怎么说都是在地球呆过的,熟人的聚会怎么会不喝点酒呢?
“谢谢队长!”雷欧也举起酒杯地回敬我。
我们从如今的事聊到了过去,雷欧似突然想起什么的样子,他问我:
“说起来,队长的儿子赛罗怎么样了?”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关心起这个。
“还好吧……他还在孤儿院待着。”
“怎么不接他回家?”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难过、遗憾、愧疚等情绪又涌上心头,我不禁又想起了赛罗的母亲,苦涩地闷了一口杯中的酒。
可是越想,我就越难过,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眼中含着泪了,只能不断微微仰着头喝酒不让眼泪掉下来。
“哈哈……抱歉啊,本来是恭喜你的。”我转移了话题。雷欧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队长……难过的话可以哭出来的。”良久,雷欧缓缓开口。他心疼地看着我,而我望着他的脸庞,鼻尖有些酸涩,我又闷了一大口酒。
“没事,换个话题吧。”
……
我们聊到了很晚,都喝了不少酒。但我的酒量始终要比他差,最后我意识模糊,依稀记得他背着我慢慢地回到了我家。
“雷欧……我是一个很不称职的父亲……”迷迷糊糊的我趴在雷欧耳边说着话。雷欧没有回答我,只是任由我继续说着。
“当初……当初的我要是再冷静一点,就……嗝……就不会和赛罗错过了……”
“要是……嗝……当时的我有帮助他们到安全的地方就好了……”
“或……或者……嗝,或者当初的我一直守在他们身边就好了……”
“也许我们现在会是很幸福的一家三口呢……”
说着,我幻想着另一个美好的结局,不自觉地笑起来。
雷欧将我放倒在床上,我的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我看不清雷欧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干脆闭上眼睛,直接睡吧。
但……我好像感觉到我的嘴角边有温暖而柔软的触感,只是一瞬间又不见了。至于雷欧什么时候走的我并不知道。
白天的我醒来时,头还有些疼,全然对昨天晚上发的酒疯都忘记了,只记得是雷欧背我回到家的。
啊……今天还有会议来着,快迟到了!
我翻身下床拿起我的披风便飞往了警备队总部,总算是卡着点赶上了。
“艾斯?你回来了?”会议结束,刚出了会议厅的门的我就看见艾斯笔直地站在门口。
“嗯……”艾斯点点头,有些奇怪,“佐菲哥哥还在忙吗?我有事找他……”
“他还在里面说一些事项,你再等等吧。”好奇怪,艾斯平时不会这样。平时的他应该是笑咪咪地问佐菲哥哥在不在忙,而今天却面带担心和犹豫。
“发生什么事了?是战斗时受了什么伤吗?要不先去银十字看看吧?”我忍不住关心道,毕竟艾斯真的和往常的反应大相径庭。
“不用的赛文哥哥,我没事——”艾斯摆了摆手,但他的披风底下却探出一个小脑袋。
“唔?艾斯尼桑,这里是哪里呀?”一个不是本地的、有着Z字形计时器的孩子,而且孩子的眼睛就像钻石一样亮晶晶的……呃,不对,那本来就是钻石眼。
“啊,这里是光之国宇宙警备队的总部。哎呀你不要出来啦,乖乖待在我的披风下好不好?”艾斯明显有些慌乱,他希望这个小朋友能乖一点。
“哦,好。”小朋友果然很乖,将自己的脑袋缩了回去,又躲在了艾斯的披风底下。
艾斯一脸尴尬地嘿嘿笑着,我看着他,有些疑惑:“这孩子是……?”
“是战场上的遗孤啦。当时我击退了巴巴尔星人,就看见这孩子跪在一旁边扒拉着废墟,我问他找什么,他说要找到爸爸妈妈,说爸爸妈妈就在那里。”说着艾斯的眼中露出了怜悯,“我祈祷他的父母还在,然后同他一起找,可惜找不到了。这孩子还小,不懂得什么是阴阳两隔,只知道爸爸妈妈找不到了,哭的厉害得很。太可怜了,我就把他带回来了。”
父母牺牲被淹没在废墟下的遗孤吗……?我不禁也有些动容。
“艾斯?是你回来了吗?”佐菲哥哥处理完了公务,他应该是看到站在门口的艾斯了。
“佐菲哥哥!是我,我回来了。”听见佐菲哥哥的呼喊,艾斯连忙回应着,“赛文哥哥,我先进去了。”
我有些担心艾斯,他看上去蛮想收养这个孩子。但这个孩子来历不明,贸然收养的话佐菲哥哥一定不会同意的。
“不行——”
果然,佐菲哥哥拒绝了。
“这个孩子来路不明,就这么收养下来,存在着什么危险我们并不知晓。”
“我知道你很喜欢这个孩子,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孩子可能是巴巴尔星人用来迷惑我们的呢?”
佐菲哥哥尝试劝着艾斯多考虑考虑,但艾斯却依然坚持着——
“不会的!当时的我是亲眼见到他的父母被刺杀,我很自责没能来得及救下他们,所以在发现了这个孩子后才带回来的。”
“我们可以慢慢教的!就算他不是正义的一方,但孩子还小,我们可以感化他,我们可以教他做一个充满正义、有着奥特精神的人!”
此时我躲在门外看着,佐菲哥哥说的话不无道理,但艾斯的话也同样让人觉得可以留下这个孩子。
“……”沉默良久,他们两人都不说话了,但躲在艾斯披风里的孩子却冒了出来,跌跌撞撞地走到了佐菲哥哥腿边。
“尼……尼桑。”小家伙怯怯地喊着佐菲哥哥,试探着伸出了两只小短手,“尼桑,抱。”
佐菲哥哥看着幼小的孩子。
孩子带着讨好的脸庞望着佐菲哥哥——他在祈求,他在害怕,似乎是他的求生欲告诉他只要讨好了面前的大人,他就可以安全地留在这儿。
佐菲哥哥轻声叹了气,抱起孩子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无奈地告诉艾斯:“我会把这事报告给上级,让他们做决定,如果不同意的话就没办法了。”
终于,在艾斯忐忑不安了一段时间后,报告下来了,说是可以留下这个孩子。艾斯因为这件事激动地抱着那孩子哭了一会,然后笑着告诉他以后的家就是光之国了。
佐菲哥哥说要将孩子送去孤儿院,但又被艾斯拦下来了。
“养在我名下吧。”
艾斯说出这句话时,我和佐菲哥哥都愣住了。
“既然是我带回来的,就由我来抚养。我会教好他的,请哥哥们放心。”艾斯笑着和我们保证。这个问题也不是很大,所以佐菲哥哥也同意了。
“这个孩子还没有取名字吗?”
“好像还没有。”
“那你给他取一个名字吧。”我微笑着建议他。
“嗯……”思考了很久,艾斯才终于想到了,“以‘Z’开头吧!叫泽塔怎么样?‘Z’在地球的语言中有最后的意思,我希望这个孩子是能带来和平的最后的勇者!”
“嗯,寓意不错。”佐菲哥哥赞同地点了点头 。身旁的孩子被艾斯抱在怀中,听见自己的新名字似乎也很喜欢。
“泽……塔。”他尝试着叫了声自己的名字。
“嗯!泽塔!”艾斯重复了一遍,宠溺地看着孩子,笑得很灿烂……
这让我又想起了赛罗……如果他现在也在我身边,我也可以亲密地抱着他了……
察觉到我情绪异样的佐菲哥哥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肩,我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我没什么。
好久没去看赛罗了……今天一定去看看他。
加完了班,我同上次一样站在窗外静静地看着熟睡的他。他又长大了很多,不同的是,他的脸上多了伤,打架了吗?还是受欺负了呢?
我心疼地看着他的伤口,我注意到他的眉头紧紧皱着,伴随着一点眼泪从眼角流落在枕上。是做噩梦了吗?我很担心他,所以使用了奥特念力,进入了他的梦中。
梦中的赛罗在一个游乐园里,我看着他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发着呆,也不去找身边的小朋友一起玩耍——太孤单了。
我想上去哄哄他,我随手拿起了皮古蒙的皮套套在身上,在附近给他买了小时候吃的黄豆粉年糕,然后走近他蹲在他面前。
“为什么在这哭呀?”我一边将手中的黄豆粉年糕递给他,一边问。
“他们不和我玩,我没有朋友。”赛罗委屈地接过年糕,抱怨地嘟囔着。
“那我陪你玩好不好?”
“真的吗?”赛罗明显变得兴奋了,不等我回应,他就拉着我跑去了远处的过山车。
“我要玩那个!”
“好好,都陪你玩。”
在梦中,赛罗玩的很开心,如同六百年前我第一次带他出去玩那样开心。
很快,梦境接近尾声,赛罗又一次问我什么时候来和他一起玩。
“……”我又一次没有回答他。
梦境结束——我在赛罗醒来前离开了。
我的孩子,再等等,很快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见你。
可惜,天不随人愿。怪兽接连二三地捣乱,警备队的队员不得不长期出战。只是这一次,我没想到会离开光之国那么久。
作战时,甚至雷欧两兄弟都来了,看来这次怪兽捣乱引起了很大重视。
不愧是我的徒弟!和我配合得那么默契,三两下便消灭了眼前的怪兽。一场战毕,雷欧告诉我,他和我被派去另一个时空,查看有没有被这些怪兽的同伙所侵略。
我拉上雷欧,二话不说立马动身,令我们意外的是,在其他时空还真有同伙,解决了一批,我们又得利用奥特之王的力量穿越其他时空查看……
等我完成任务后一切平静下来时,已经是快两千年的时候了。我和雷欧带着满身的伤痕疲惫地回到了属于我们的时空,回到了我的家乡光之国。
我们被奥特之母拉去了银十字治疗,我和雷欧抬起手一边让他们治疗,一边和来看我们的佐菲哥哥报告着这次怪兽在各个时空作乱的情况。
等一切做好以后,我又去了一趟孤儿院。我见到了赛罗,他正一个人在院子中练着格斗。
他长高了好多呢,才三千多岁,已经快有我高了。赛罗褪去了从前的稚气,脸上再也不像从前一般看着软软的,而是瘦了很多。他的身上有很多的伤,大概是辛苦训练而弄伤的吧。
他的眼神中饱含着不甘与愤怒,但我并不理解这是为什么。我没有上前去打扰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动作,直到赛罗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才离开。
接下来,又是一大堆工作等着我,怪兽作乱的事情太过古怪,我们不得不去调查清楚。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抽出半天去观看他训练自己,但并不是每次都那么的幸运能看到他。
就这样断断续续地过了一千年,在我去孤儿院看他时,却发现他的房间里连东西都不在了。我慌忙找到所在的老师,问她赛罗去了哪里,她却告诉我赛罗最近不是训练就是在外面鬼混,根本管不住。
我不信她说的话,赛罗怎么可能在外面鬼混呢?或许是有事吧。
就这样我失落地回了家,但第二天泰罗却告诉我他带着泰迦在街上的时候碰见了赛罗。
泰罗激动地告诉我赛罗还活着,还好好地活着。我笑着看着他激动的样子,看来是时候告诉他们了……
隔天的我偷偷去了孤儿院,打算告诉赛罗所有的一切,但却被告知他已经搬离了孤儿院……
我又一次扑了个空,他不在孤儿院了,那我接下来该怎么找到他呢?
没过多久,我在一次巡查中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进入了等离子火花塔内,我看着他伸手想触碰等离子火花……
不可以!
我上前阻止了他,但他很不甘心,扬言着自己可以掌控这力量,要再试给我看。
这孩子,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了呢?!
不等他再次伸手,耳边以传来佐菲哥哥严肃的声音:“住手!你已经触犯了M78宇宙警备法!乖乖和我们走吧!”看来他们是被这里的动静引来了。
语未毕,我的弟弟杰克和艾斯已经上来钳制住了赛罗。赛罗挣扎着想甩出手臂,但怎么做都无济于事。
“傻孩子。”望着赛罗被拉走的背影,我忍不住小声嘟囔着。
“他会被送到K76行星的。”佐菲哥哥上前来告诉我赛罗即将去往的地方。
“那……不是奥特之王和雷欧他们目前所在的行星吗?”我有些意外。
“嗯,正因为他们在,所以我让他们把赛罗送去了那,磨炼心志。”
佐菲哥哥告诉我,他在刚才进来前听到了赛罗和我的话,所以已经发了奥特签名告诉了雷欧。
“……谢谢哥哥。”我感激地看着他。
自那后,我便会常常飞往K76星,看着我的徒弟在吹着红色沙尘的地方磨炼着我的孩子。
赛罗身上的伤流出独一无二的蓝色光粒子与黏腻的汗水混合在一起,可他却不甘心地一次又一次地爬起来,坚持与雷欧对练,我的心都揪着疼。可我不能上去,只能看着他挨打……
就这样,每天的我不是待在岗位上工作就是来K76行星看他们,两点一线的生活持续了很久很久。
“雷欧……我现在好后悔当初没有接他回到身边。”
偶尔,阿斯特拉会陪着赛罗训练,而被换下来休息的雷欧就会来陪在不远处偷看的我。相处了这么久,雷欧多多少少会从赛罗口中听到关于他从前的事情,而我非常意外,没想到他会有那些事发生。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委屈地哭,为什么全身会有那么多伤,为什么会称自己为怪物,为什么会做噩梦了……我很后悔,也很懊恼。
我后悔自己当初回来看他时没有带走他,我懊恼自己为什么对孩子不上心,为什么不把那些事情放在心上,为什么会那么放心他在孤儿院……
“队长……”雷欧看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
我抬起一只手捶向了一旁的小山坡,眼泪从我眼里流出。
忽然,雷欧将我拉了过去把我抱在怀里,他轻轻拍着我的背,而我也克制着自己小声地哭了出来。
我多么希望我的赛罗不是这个样子啊!但……一切都无法回到过去了,我好像没有实现当初自己立下的誓言。我没有找回他,我没有把他接回身边,我没有陪他长大,错过了他的童年,还让他受了很多委屈……我真的是个很不称职、很不负责任的父亲!
一切都好像无法挽回了……
很久之后,和贝利亚大战,我为了保护人类,受了重伤。无奈之下,我在还有意识时将我的冰斧用力从怪兽墓场扔向了K76行星。昏迷前,我又一次看见了他,同往常不一样,他成长了很多……已经变得成熟稳重,已经成为可以拯救父亲的英雄了……
大战之后,我缓缓走向看着别人抱着孩子的赛罗,他惊喜地转过身,颤抖着伸出了手,有些激动又有些委屈:
“父……父亲?”
他喊我了,我和我的孩子终于相认了,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告诉所有人——赛罗是我的孩子,他是我的骄傲。
我将他抱在怀中,听着他高兴而又带着几千年来积攒的委屈终于得到释放的抽泣声,我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
七爷视角终于写完了!本章字数6000+,从来没有一章有写过这么多的,本来以为最多5000+就结束了呢……
评论(3)